續〈深頻懺悔〉。
銀他媽/BL/ABO/銀土/R16?

 

side of Hijitaka

土方真正回過神的時候,秋季業已結束。他其實不想要這麼有時間感的,一邊這麼想著,他一邊喝乾杯中的殘酒,然後又點燃一支菸。

在醉醺醺的近藤聲聲十四你抽太多了的嘟嚷之中,他聽見總悟心不在焉的叫喊,唉呀這不是老闆嗎,一起過來喝一杯啊。

他緩緩地回過首,恰好對上那雙若無其事的藍眸。兩人凝滯了幾秒,難得雙方都沒有出言攻擊,然後他默默轉身,「老爹,再給我一壺,都涼了。」

他喝得有些微醺,在回屯所的路上坂田和總悟的嘻笑聲彷彿從一世紀外傳來那樣遙遠,天氣還沒真正的入冬,卻已經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寒意,於是他將雙手收入外衣的袖口。要冬天了吶。上個夏季的回憶還沒褪去,時節已經推進一輪,死去的人還面目清晰,已經被他們拋下繼續前行。

老闆下次再一起喝一杯啊。總悟半拉著醉得迷迷糊糊的近藤蹦跳地進入屯所。

他瞇了瞇眼,有種不真實感,ㄧ腳正要踏進屯所時被坂田的聲音硬生生拉回現實。

「什麼?」他一臉迷茫地回首。

坂田長吁了一口氣,「所以我說、你明天有空嗎?」

也許是醉酒的緣故,他怔了怔才繼續開口,「幹嘛?」

「呃、就是...那個、」坂田搔了搔頭,一臉困擾的樣子。

所以我說該困擾的人是我吧。他嘆了口氣,「幾點?」

「呃、都可以,也許等你下班之後。」

「知道了。七點。」他又準備轉過身進入屯所。

「喂、」坂田再次出聲。

「又幹什麼?你到底有多醉怎麼這麼煩人。」

他不耐地翻過頭,只見坂田遞了個毛絨絨的東西到他眼前。

「給你的。」坂田把那團毛塞入他手中,然後就昂首大步而去,連頭也不回。

待他反應過來才發現,那是兩只手套,回想起稍早自己將手收入外衣的動作,他倏地覺得臉有些發燙,於是只好說服自己那是喝醉了的關係。

「山崎,拿茶來,我要解酒。」
 
 
土方抵達萬事屋門口時是六點半。才準備開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嘈嚷的對話聲。

「所以我說銀桑你到底得手了沒?」

「什麼得手不得手的,別講得這麼噁心行嗎。」

「唉唷少裝了啦,今天不是你生日嗎?隨便找個理由約他出來然後──」

「好啦好啦、你先回去啦,我等下還有事,要喝下次再繼續喝。」

「唉唷銀桑再一杯嘛──」

他縮回了手,靜靜地靠回門邊倚著,順便點了根菸。

夜晚的霧氣又濕又重,白茫茫地壟罩了整個夜空。他駐足站立了一會兒,無從判別到底又過了多久,腳底的寒意逐漸竄升,總覺有些麻木,他抖了抖身體,擰熄手中的菸草,準備撈出錶確定時間。這時門剛好開了,一個帶著墨鏡的爛醉男人從裏頭走出,嘴裡還嚷嚷銀桑掰掰,才蹣跚離去,他轉首望向屋內,正好對上前來闔門的坂田。

坂田看上去有些尷尬,「土、土方君啊,你到多久了?」

他低頭看了看錶,「不久,半個時辰吧。」

坂田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再次開口,「快點滾開讓我進去,冷死了。」

他一口飲盡熱茶後才將腰上繫著的愛刀解下,瞥了眼坐在前方溫著酒的坂田,他徐徐地開口,「生日快樂。」

坂田僵硬地抬起頭望他,「你聽見了。」

「不過就是男人間無聊的閒言嘲語。」

坂田垂下眼,「我啊,才不是為了那樣膚淺的理由叫你過來的。」

他沒好氣地交叉起雙臂靠上沙發背墊,「那我倒是好奇起來有什麼更高尚的理由。」

「只是單純想要和你一起過完這一天啊。」

頃刻他覺得這話語彷彿融化在空氣之中而變得濃稠,每呼吸一口都變得更加窒息,明明聽來就是純屬男人敷衍的安撫性質的話語,他卻不覺違和矯情,彷彿原本就是該存在於那裏似的。

存在於哪裡?

他拾起坂田尚未完全溫熱的酒,猛灌了一口,想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給吞下肚。

「喂喂喂、你不要喝這麼快啊我還沒喝呢。」
 
 
他一直覺得坂田像是曾經深存於他記憶中的人,明明是初識卻覺得似曾相似,明明不了解這個男人卻覺得彼此相互理解,也許是這種熟悉感讓他卸下了心防,讓他越是想遠離就越是被吸引,越是假裝風淡雲輕就越是刻骨銘心。

他也許註定是他的剋星。

然後他執著酒杯,覺得腦袋一陣暈呼呼的,視線也有些朦朧,掌心因為酒精微微發熱,一切都恰到好處,一切都勢在必得,於是他頭一偏,輕輕地往另外一個體溫靠了上去,「喂、萬事屋。」

「嗯?」

「準備好收生日禮物了嗎。」
 
 
最一開始的吻有點生疏,坂田托著他的下巴調整著角度,卻不斷碰撞到他的牙齒,最後被他失笑推開。

「我說你、技術很差啊。」

「怎麼?多串君你經驗很豐富嗎?」坂田看上去有些惱怒,於是不甘示弱地再次咬上他的唇瓣。

他沒有抗拒,被動著昂起下巴迎合親吻,隨著坂田濕熱的唇舌不斷若即若離地翻攪遊走,深陷沙發的背脊漸漸酥軟,雙手也攀上對方的腰間揪起衣物,呼息開始走樣變調,坂田注意到他濕潤迷離的雙眼,於是鬆開他的唇齒轉而在他耳邊呢喃著,「怎麼了?因為銀桑動情了嗎?」

他艱難地大口喘息換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真他媽煽情的男人。

坂田輕勾起嘴角,決定無視土方的困境,接著一口濕潤直接舔吻上他的耳際。

「嗚、」一陣觸電般的痙攣快感迅速傳遍每個細胞,他弓起腰挺起背咽嗚起來,手也不自覺地拉扯著對方的衣袖,坂田還沒打算放過他,沿著頸項鎖骨一路細碎地吻下,惹得他又是幾陣顫慄,他幾乎要從意識的懸崖邊墜落時,坂田才暫緩動作,將他摟抱在臂膀之中。

「你啊、別煽動銀桑我啊,表情這麼色。」

聽見露骨的言語,他沒好氣得想給對方一陣暴慄,但礙於呼吸尚未平息,也只是攀著坂田的背脊急劇地深呼吸,然後他嗅見了,那股從記憶遠端被喚醒的既古老又熟悉的,Alpha氣味。

瞬間他憶起那久遠的他的第一次性愛,於是幾乎是要驚慌起來,他身為Omega最無能為力的一面,最深刻致命的軟弱,他顫抖,他炙熱,他渴望觸摸,他急需擁抱。

回過神來他才意外地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情迷意亂,坂田的味道只讓他感到一陣深沉的平和寧靜,好似海潮,從遙遠海底拂過成群優游的深海魚,吹襲過水草,纏繞成漩渦,鑽出海平面時形成的泡沫擾動了浮游生物們,打上岸來將沙岸沖刷成一片銀白色,然後浪潮撫過他的腳底惹來一陣柔軟搔癢感。

他輕睜開眼,望著坂田的側臉,心底莫名地感到一陣暖流於是收緊了雙手。
 
 
次日土方晨間才歸返屯所,原田潮紅著一張臉僵硬地向他敬禮,大聲地喊著副長早安,總悟望了望他後便逕自走掉,難得地沒有大肆調侃張揚,近藤先是湊近他浮誇地嗅了嗅,然後蹙起眉說十四下次外宿要記得提前跟我說啊,然後拍拍他的肩。

他一把揪住放下熱茶就急急地要離開的山崎的衣領,「你小子怎麼回事不交代一下工作進度嗎?」

山崎一臉大難臨頭,支支吾吾地解釋,「那個、沖田隊長說副長可能會有點累,要我們今天不要太叨擾副──」

然後山崎剩下的字句消失在總悟的火箭筒轟炸之下,「土方混帳今天也去死吧。」

他看著倒在地上冒著煙的山崎與總悟揚長而去的背影,只是扶了扶額然後揮揮手,「行了行了快點回去吧。」

沒有人敢詢問,土方也懶得解釋,畢竟可能也無人會相信一個Alpha跟一個Omega只是相互摟抱著睡了一宿。他甚至不知道坂田知不知曉他是個Omega,不過如果是那個高深莫測神秘兮兮的男人,無論知情抑或不知情他都不會太訝異就是了。

恍惚之間他做了個夢,年幼的總悟臉上綻著好看的笑倚在三葉身旁,她手上執著那把紙扇,悠悠地吟唱起武州的兒歌,聽上去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忍不住跟著輕哼,發出的聲響惹來了兩人注意,三葉坐在原地笑彎了眼,對他說十四郎加油喔一定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喔,然後像花火一般綻開消失,總悟則執著那把紙扇向他跑來,於是他蹲下身去一把抱住總悟,才發現總悟渾身滾燙,他想放開總悟以確認體溫,總悟卻死命地抱著他,埋頭在他的頸窩之間悶悶地說混帳土方我喜歡你。

然後他倏地驚醒,沁出一身冷汗。

自那之後有好一陣子沒再看見坂田,再遇見之時是在一個雪日。

坂田著了一身白色大衣,加上銀白色的髮,恍若與周遭漫天白雪融為一體,只露出眼下兩個黝深的黑眼圈極為顯目,一臉如昔的吊兒啷噹,「呦、多串君。」他忍不住噗滋笑了出來,惹得坂田一陣惱怒,「幹什麼。」

「你啊、好像白色雪怪。」

「白色雪怪要襲擊你囉。」坂田悶悶地說。

他難得地漾起笑,眉目間一片溫柔,「回去睡啦,有礙市容觀瞻。」

坂田沒再應答,只是悠晃地看著他。

「想幹嘛。」感受到對方的異樣,土方緩緩開口。

「土方君、」坂田頓了頓,「我喜歡你。」

他莫名地有種違和的既視感。
 
 
土方遇見近藤是在他最猖狂的年少時期,但那時他極怕讓近藤知曉他是名Omega。他越是明白近藤的強大,越是擔憂自己的孱弱,他明瞭自己肉體再怎麼強韌,意志再怎麼堅定,終是逃脫不了體內那個遁隱著的本能天性。

直至有天近藤一臉憂心忡忡地向他說,土方啊總悟那小子好像聞得著你的氣味了,我看再過不久就會分化了,你最好暫時先提防著。

於是他瞪大了眼驚愕地說,近藤桑你一直都知道嗎?

近藤一臉稀鬆平常,就像談論天氣般的口吻,知道什麼?土方你是個Omega?那又怎樣?

他頓時恢復了平靜,不再言語,他知道他這一生會一直追隨著近藤直到死去。

他又做了個夢,那時近藤還沒落髮,難得著了一身正裝,掌裡執著一個小酒杯,十四敬我們一起成為最強大的武士。

他欲言又止,可是近藤桑我是──

然後近藤打斷他,十四啊總悟昨天分化了喔,他也是個Alpha呢,真是太好了。

近藤桑我──

但近藤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坂田的面孔,正煽情地喊著,十四郎──

他尖叫著轉醒,嚇得正在開門的山崎一把將文件撒了一地,然後他看見後面跟著進門的近藤也蹙起眉,「副、副長您沒事吧?」

他驚魂未定地搖搖頭。

「十四你最近是不是都沒睡好?看看你一臉憔悴。」

他喘著氣,「沒、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

「是因為萬事屋?」近藤難得危險地半瞇起了眼。

山崎聽聞話鋒一轉,便將一疊文件置留於桌角急急離去。

「不是的、近藤桑我真的只是做了個噩──」

「十四你很討厭自己是個Omega吧,」近藤蹲了下來,靠著他的被褥席地而坐,「你討厭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的弱小,害怕自己因此而保護不了珍視之物,害怕周遭的人因此再度離你而去,所以你剪去長髮開始用藥甚至用菸草掩蓋氣味,消抹自己的身分。現在呢,你又害怕起接受萬事屋就必須重新拾起這個讓你戒慎恐懼的身分,是嗎?」

他沒有應答。

「土方,你是個Omega,那又怎樣。」
 
 
他倚坐在走廊上,輕哼著那首武州兒歌。

「真難聽,才不是這樣唱。」總悟逕自在他身旁坐下,直接拿起地上的酒杯喝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凍得滿臉通紅的總悟,「誰讓你喝我的酒。」然後又斷斷續續地繼續吟唱著。

總務對著星空一副若有所思,突然開口,「土方桑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蛤?你說什麼?」土方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他猛一回頭,對上總悟清澈堅定的眼神。

「我這一生肯定都不會放過你的呀。約定好了,你最後是要死在我手上的。」

他垂下眼,「無聊。我可不記得跟你有過這樣的約定。」接著開口繼續哼唱。

總悟放下酒杯站了起來,「所以我說過才不是那樣唱的啊,土方混帳。」

翌晨他清醒後發現坂田半臥在自己房間的暖爐裡翻閱著漫畫時,沒好氣地隔空大吼,「山崎你小子給我過來把這非法入侵者轟出去。」

還沒等著山崎過來,坂田已經湊了上來,「好啦好啦、別這麼無情嘛,銀桑我可是特地過來看多串君你的。」

「誰讓你過來看我了啊,」他死命地把坂田推開,「而且誰是多串君。」

推了半晌後坂田突然安分下來,跪坐下來凝視著土方。

「幹嘛?你到底有什麼毛病,」他一臉戒備,「你是腦袋被雪凍傻了還是凍壞了。」

坂田一把握住他的右手臂,然後欺了上去,將怔住的土方所欲出口的抗議之言一口吞下,「總一郎君說你昨天任務時吸入了天人的毒,需要愛慕之人的親吻才能治癒。」

他驚愕得凝滯了約莫五秒鐘,然後聲嘶力竭地大吼,「沖田總悟──!!!」

我錯了*N。
先寫完後編再說(奔逃)

2017.08:修改段落......究竟,我有沒有機會救這篇呢(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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