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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BL/赤安(秀透)
※半原作半架空/這裡的降谷只是個沒有裝備武力的小可愛

 

赤井踱入解剖室時,右手習慣性地從外衣口袋掏出菸草並熟練地以口銜住,左手邊在褲袋內翻找起火柴盒。

「噢老天、你知道這裡禁菸?」還沒拿出紙盒,一道語帶不悅的聲響便從不遠處傳來。

赤井恍惚地抬首,看見一個他素未謀面的金髮男人正抱著一疊文件,從解剖台的方向朝自己步來。男人看上去比自己略矮一些,身形精瘦,金黃色的頭髮隨性地在後方紮成一小束,臉上因為罩著拋棄式口罩看不出表情,只露出兩只漂亮的深藍色眼睛筆直地望向他。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站在後方的茱蒂便搶先開口,「降谷零。剛從日本調過來的法醫。」

赤井打量似地瞇了瞇眼,而降谷只是無謂地聳聳肩,於是他鬆開口收起那只菸。

降谷終於拉下一邊的口罩綁帶,「楠田陸道,男性,33歲,種族亞裔,死亡時間尚未超過18小時,死因是槍擊所致的腦幹損毀,腦組織沒有殘餘彈殼,屍體亦無其他明顯外傷,死亡時正在駕駛一輛家用轎車,是否有服用其他藥物導致精神紊亂而開槍自盡則需要進一步的病理解剖。」

赤井挑挑眉,「聽上去跟我們已知的差不多。」

「你要知道,」降谷的雙手交叉在胸前,「他五分鐘前才被送進來這裡。」

「別這樣,秀,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茱蒂感受到兩人一觸即發的氛圍於是出聲遏止。

赤井咂了咂嘴,「好吧,降谷零先生,」他不自然地對他眨眼,「我們需要這具屍體、」

降谷打斷他,「很好,看來你們不需要我了、」

「──和你的協助。」

降谷怔了下然後蹙起眉,「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搬運屍體?」

「茱蒂,解釋給他聽。」赤井扶著額揉了揉太陽穴。
 
 
降谷為自己沖了一杯咖啡,配上茱蒂帶來的龐大訊息量,然後才緩緩地說,「偽證是違法的。」

「我們報備過了,降谷先生,我可以跟你保證這是完全是合法行為。」茱蒂說。

降谷還是皺著眉,看上去像是在思考這之間究竟還有什麼漏洞,過了半晌仍繳械投了降,「我知道了,把那個叫赤井秀一的男人的資料給我,明天你們就可以拿到他的死亡證明書。」

一旁的赤井悶悶地遞了個文件夾給他,「容我鄭重地向你自我介紹。」

「哦?」降谷瞥見文件上的證件照後,不難發現自己的尾音歡娛地上揚。

次日晌午,赤井又再次踏進那間解剖室領取『自己』的死亡證明書。
 

「嗨,亡靈先生。」降谷站在實驗桌旁翻閱著一疊數據,看上去心情比起昨天愉悅許多。

「看樣子我的死亡似乎讓你神清氣爽。」赤井說,然後雙手插進口袋倚上身後的牆。

降谷回首,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後,立刻沉了臉,「楠田陸道體內沒有任何藥物反應,很顯然他是因為你們的追捕而開槍自刎的。」

「你顯然不太贊同我們利用他的死,」赤井挑眉,「而且你還是解剖他了。」

「反正你們都要把他燒成焦炭了,沒人在乎那上面被劃過幾刀的。」降谷說。

「我要看他頭蓋骨上的彈孔位置。」赤井突兀地岔開話題。

降谷沒好氣地指著一旁的電腦,「在我去吃午餐的時候你請便。」然後就大步離開解剖室。
 
 
降谷再次遇見赤井是在整整一年半後。

他在結束周末採購而步出商場時接到了一通未知來電,才按下通話鍵便聽見對方沉沉的嗓音,「隨便聊個幾句然後掛電話,回到你的車裡,記得把副駕駛座的車門解鎖。」

「哦是啊親愛的,我要回家了,明天見。」降谷笑著說。

他正將幾袋物品放入後車廂回到他的RX-7裡,赤井已經出現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回你家,在鬧區裡繞點路,中途停下來隨便買什麼東西。」

降谷沒有回答,只是在拉起剎車時瞥了對方一眼。赤井看上去有點狼狽,在已經入秋的北美洲一身大汗淋漓,臉上沾了點硝煙,上衣有明顯的彈痕,大腿似乎被流彈擊中,血液在他黑色的褲子上暈開,遠遠看上去時不是特別明顯。

「中了幾槍?」他托著方向盤右轉時淡淡地問。

「不重要。都沒在要害上,我穿了防彈衣。」

於是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降谷只是慢慢地開車,偶爾瞅見赤井警戒地望向後視鏡的視線,然後他又往前開了一小段路,在有點壅塞的路段旁隨便停了車,徹底無視掉後方車潮的喇叭聲,他將車上鎖後就逕自走進一家麵包店。三分鐘後赤井看見降谷在走出店門時,將自己的手機摔入一旁的公共垃圾桶。

降谷發動車,把手中的火腿三明治跟礦泉水遞給赤井,「依我看,你最好補充點醣份跟水份。」

赤井接過食物後失笑,「你專業得我都忘了你其實是個醫師。」然後他撥開包裝紙就咀嚼了起來。

「只是我很好奇,」降谷皺著眉看著對方的吃相,「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頭蓋骨,記得嗎?」赤井說,接著吞了一大口水。

「Shit,」他咒罵起來,「我就奇怪只是個彈孔位置你沒道理記不得。」

「我只是想確保出事時有個能定位的專業後勤。」赤井認真地說,然後換來他一記白眼。
 
 
赤井回到降谷家時,腿上的血液因為方才外頭寒冷的氣溫早已完全凝固了,他邊脫上衣邊思忖著,後來只好真的開口跟降谷要了只急救箱。

降谷扭開暖氣開關後端來盆熱水,看見赤井正熟稔地剪開沾滿血漬的僵硬褲管,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子彈留在裡面了吧?」沒等赤井回答,他蹲下來就接過對方手上的剪刀,直接把整條褲子連同皮帶給剪了,只留下內褲,惹得赤井一陣無語。

然後赤井看著降谷半跪在地上,仔細地用熱水擦拭著自己傷口周圍的血塊,「要嗎啡嗎?」降谷問。

赤井扶著額,礙於子彈射入的角度,他無法看見傷口完整的模樣,「多深?」

降谷已經開始在用酒精消毒一只細長的鉗子,「兩公分,彈道有點歪。10mg好嗎?」

他還來不及回答,便看見那只鉗子深深地插入自己的傷口,在他痛得無法言語彷彿要碎裂之時,降谷拔出了一只完整的彈頭,又往他的靜脈壓了針清澈的液體,「忍著點,十五分鐘就起效了。」

他覺得降谷根本是蓄意在報復。
 
 
「我都不知道您這麼急著送死,」降谷從廚房裡探出頭,看著(堅持要)沖過澡的赤井倚在自家沙發上飛快地輸入手機訊息,大聲地說,「您打算怎麼辦?穿著條內褲圍條毛巾衝出去拿霰彈槍掃射?」

赤井對他扯開笑,腿上的傷口顯然已經重新包紮過,「您真有品味,但我只是在回報任務進度。」

降谷挑眉,似乎是懶得再吐槽對方,便逕自坐下吃起晚餐。

「我在想、」赤井出聲,於是降谷抬首,見他一副乖巧有禮的模樣。

「不行。」降谷說,然後咬了口牛膝。

「我什麼都還沒說。」赤井一臉無辜。

降谷放下刀叉,「一、我這裡不是任務失敗用的臨時避難所;二、我是法醫不是探員;三、休想讓我跟你扮情侶。」

「你沒來當探員真的是太可惜了,我考慮讓詹姆斯挖角你,」赤井笑道,「不過嚴格來說詹姆士也算是你的上司,而這是他下的命令。」降谷聽聞臉都要黑了,於是赤井又補了一句,「我可以來點牛膝跟馬鈴薯嗎?剛剛一陣折騰是有點餓了。」

「你滾吧。」降谷惡狠狠地說。
 
 
說是要協助赤井完成任務,降谷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實質上的作用。

赤井的作息和他十分迥異,他醒來的時候赤井多半還在他家客廳沙發上矇著被褥睡眠,而入睡時赤井總是尚未返家,只有在週末時赤井會同他一起去商場購物充當搬運工,作為他替他料理早晚餐的報酬;加上他甫從日本調職過來,基本對赤井秀一這個人的了解實在有限,他看著他在自己家裡走動時心裡總是有種無法言喻的違和感。 

「我在想。」他望著赤井把最後一袋萵苣葉放入他的後車廂。

「嗯?」

「你還要在我家待多久?」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洩漏了多少,但此時此刻他確實也懶得隱瞞。

「哦、」赤井漫不經心地回應,「晚上我想吃週三那道鴨胸。」

「雖然我曾經聲明過自己不是探員,」他挑挑眉,「但我想如果你不忍心把上次那群在你腿上留疤的傢伙擊斃的話,希望我有這個榮幸?」

赤井笑開,「現在還不是時候。今天我開車嗎?」

他感到自己的白眼繞了一周,「你請便。」

車子行駛約五公里時他注意到赤井不自然的神情,「多少人?」

赤井的目光沒有從後視鏡上移開過,「三台或者更多。不過目前應該是還沒曝露,否則他們早就耐不住性子直接射擊了,大概是不想無端惹來警察的注意。」

他悶哼了一聲,赤井又繼續說,「顯然我們得採用你的第三個計畫?」

降谷還在回想他曾經提出過什麼可以稱得上是計畫的東西,赤井已經一個過彎將RX-7疾駛進對向車道旁的停車場裡停好,接著不出十秒後他便眼尖地發現旁邊是家同志酒吧,於是幾乎是哀怨地回應,「噢,是啊,我怎麼會給忘了。」
 
 
赤井替他點了杯威士忌,然後壓低聲說,「裝個醉。」

但降谷覺得赤井不必特地壓低聲也沒人會聽見他們的對話,周遭的音樂震耳欲聾得讓他不禁蹙起眉,外加陸續地感受到幾個男人投射過來的打量視線讓他渾身不對勁,「拜託,我以為你有更好的計畫?」

赤井聳聳肩,「晚點我讓卡邁爾送你回去,明天我保證你的車會平安地回到家。」

降谷瞪他,「不覺得把情人留下非常地不自然?」

「我想可以解讀為不想留戀之前一夜情的對象?」赤井不確定地揚起眉。

「噢,」降谷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大聲地說,「快滾吧,誰稀罕你這種傢伙。」

赤井邪魅地勾起嘴角,「別這樣嘛,寶貝,」接著親暱地撫上降谷的臉,「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不是嗎?」然後便大步朝門口離去。

降谷不確定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不過他確信自己看上去的確活脫脫像是被甩了似地,於是沒好氣地對一旁那個貼過來搭訕的男人說,「走開。」心虛地說服自己是因為太久沒喝酒才會覺得臉有些發燙。
 
 
赤井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開車回到家。

降谷打量了對方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來點鴨胸嗎,親愛的?」

赤井有些疲倦地笑,「寶貝,我想我需要先睡一會兒。」

赤井再次轉醒的時候,降谷正在他右前方的單人座椅上安靜地翻著書頁,空氣中隱約飄散著柳橙和鴨肉混合的香氣,他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但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急著起身,只是輕輕地看著降谷。直至又過了半晌,降谷才慢條斯理地闔上書望他,「你還不起來,是不餓嗎?」

「哦,」赤井還是掛著笑,「我在想。」

降谷回想起這是昨日自己的開場白,忍不住輕佻地瞋他,「怎樣?」

「假日裡我暫時不能陪你去買東西了,上次槍擊後就被懷疑了,這下他們大概已經發現我並沒有乖乖地躺在棺材裡。」他說。

降谷瞇了瞇眼,「就這樣?」

「就這樣。」赤井緩慢地坐起身,眼底盡是笑意。

「這下子可傷腦筋了,」降谷說,「我得好好想想你有什麼其他功能。」

赤井聳聳肩,「你說呢?」 

事情好像就該這麼自然,自然得降谷難得地沒有感到任何不對勁,通常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赤井湊近他時,他下意識屏住了氣息,藏起自己紊亂的呼吸。他看著赤井纖長的眼睫顫動,雙唇微啟,幾乎是用氣音發聲,「你的頭髮沒有綁痕,今天請假了?」

他因為對方撫上自己後頸的觸感輕顫,神情動搖了下,「詹姆士讓我這麼做的,有意見你找他去。」

赤井輕輕眨眼,他看見那雙碧綠瞳眸裡流動著自己的倒影,「怎麼會,」然後輕輕摩娑起降谷的肌膚,「你知道我向來很遵從上頭命令的。」

「我在想,」降谷在赤井真正吻上來前一刻倏地開口,「你再不放開我你的晚餐就要焦了。」

他發誓他絕沒漏看赤井饒有興味的眼神。
 
 
接下來赤井開始將自己佯裝成一個總是瞇著眼的眼鏡男,並且調整成與常人無異的生物時鐘。

降谷在他放下那只裝著M18的吉他盒後微略不悅地蹙起眉,於是赤井緩緩地開口,「我以為你很習慣FBI這樣做。」

「沒什麼,只是鄰居大概覺得我又換了個男人?」

赤井倒是被他逗樂了,直至扯下面具前都止不住嘴角的弧度。 

不過之後的一週他都沒有再見到過赤井。

他當然不會傻到發訊問對方行蹤,跟他僅有一面之緣的茱蒂跟卡邁爾也沒事不會出現在解剖室,所以無從詢問。但仔細想想赤井只是跟自己說『讓他待到任務完成』,並沒有知會自己『任務完成了』的義務,他也只好揣度赤井已經成功了結那群他始終不明瞭來頭的人,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於是那晚他是真的受到驚嚇了。

他習慣在睡眠時保持全黑,一點光源都不留的那種,於是他在聽見玻璃碎裂聲時,便猛地從枕下掏出P7M8拉開保險栓,但礙於視野不佳他只能按兵不動地僵持著,等待黑暗中的動靜。很明顯窗邊有什麼在移動,但他無法掌控,出聲或者貿然跳下床顯然都不是好選擇,只會明確地曝露自己的位置。他輕輕地挪動到床邊,心臟躁動得恍若要從口中跳出,腦袋在嗡嗡作鳴,肌肉跟神經都僵硬得疼痛,天知道此刻他多想給自己來支鎮定劑。 

然後他被一個身形比自己壯碩的男人一把壓倒,幾乎要尖叫出聲。

「噓,是我,」他聽見一道沉穩的男聲從身上傳來,欲喊叫的嘴也被對方摀住,「拜託不要扣扳機,我不想讓你房間變成命案現場,」他彷彿能從黑暗之中看見赤井閃爍著的綠眸,「也不要出聲,他們在外頭埋伏,是我不好讓他們找到這附近。」赤井扳開他的手指拿走槍,然後緊緊地摟抱住他。

他無法看見赤井的表情,只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息全數噴在自己頸上,兩人的心臟都急速地跳動著,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該不該移動,只是僵著地任赤井摟著。他的鼻腔似乎是緊貼在赤井的頸項邊,隱約能嗅見對方身上一股菸草石油及汗水混雜的氣味。他大概沒有流血吧,降谷慶幸地想。

然後緘默像黑暗的海流般鋪天蓋地襲來,深不見底,他不自覺地撅起赤井的衣角,弓起背脊朝對方的體溫貼近。他無法估算究竟過了多久,恐懼和沉默可以把時間無限地捏塑成巨大的獸,將一切都吞噬入腹。

最後他聽見赤井耳邊的發信機傳來一道女聲,「秀,他們走了。你們天亮之後快點轉移。」

降谷感到身上的赤井像彈性疲乏的弓鬆弛了下來,於是他試著出聲,「赤井......?」 

赤井鬆開一直環抱著他的手,狠狠地托起他的後腦杓就吻了上去。他被動仰著頭僵硬地回應著赤井焦躁粗暴的唇舌,雙手安撫似地搭上對方的背脊,沒人在乎對方是不是閉上了眼,反正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清。
 
 
赤井在黎明時才搖醒倚在自己臂中淺眠著的降谷,只見降谷伸了伸懶腰,從衣櫃裡撈了襯衫和卡其褲換上,想了想又拾了件薄大衣,最後抓起昨夜被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和槍枝,氣定神閒地對赤井說,「行了,要轉移去哪?」

赤井啼笑皆非地抱著雙臂看他,「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昨晚才遭到襲擊的人,這讓我有點受挫,我以為我替自己找了個新功能?」

「需要來支鎮定劑嗎?」降谷無辜地聳聳肩。

於是赤井黑著臉拒絕了他。 

赤井隨便撬開了路邊一台保時捷的車門然後讓降谷快點上車(有人跑路開這麼顯眼的車嗎?而且FBI的技能是讓你這樣用的嗎?降谷忍不住抱怨。),然後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開過口。直至正午時行經一家超商,兩個人才想起來距離上一餐已經超過十八個小時以上,自始都搞不清目的地的降谷終於忍不住說要下車買點食物,赤井卻表示自己只想要一杯罐裝咖啡,接著便不意外地被對方駁回,降谷最後帶了兩個三明治、幾瓶水以及赤井要的罐裝咖啡回到車上。

「還要開多久?」降谷有些口齒不清地問,一路上雖然他除了盯著窗外的風景之外實在無事可做,但昨夜的緊繃情緒還是一直延伸到了現在,進食後他突然有種真實地活著的感覺,疲憊感一下子湧上來。

「你可以睡一會兒,大概三點左右會抵達。」赤井說。

「這麼遠是要去逮捕跨國犯罪嗎?」降谷悶悶地吐槽。

「我出發前沒說嗎?計畫是先帶你到靠近中部的安全轉移點,之後要看狀況再做安排。」

「看狀況?很好,」降谷掏出褲袋裡的P7M8抵上赤井的太陽穴,只剩沒有拉下保險栓,「不幹,掉頭。」他說。

赤井無奈地長吁口氣,空出右手往耳朵上的發信器一按,「我早就說過他肯定不會喜歡這個方案。」

「那改成plan B?」女人的聲音恍若從遙遠的彼端傳來,赤井看上去相當懊悔方才自己按到的是擴音模式。

「什麼是plan B?」降谷大聲地問。
 
 
他們在晚上六點左右回到FBI總部,赤井投錢又買了杯咖啡,不過還是沒有要向他解釋方案B的意思。

「赤井先生不喜歡那個計畫。」卡邁爾在進入會議室前壓低聲音跟他說。

「謝謝你的解說,卡邁爾。」赤井悶悶地說,接著快速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卡邁爾則心虛地撇過頭不再看他一眼。

簡而言之,他的任務是從一個男人那裡偷走個磁碟。他不想知道那個磁碟裡面到底裝了什麼,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計畫,茱蒂他們似乎也不想解釋,他只是挑挑眉,「我想知道這件事失敗率這麼高的原因?」

卡邁爾有些猶豫地打破了這陣可怕的沉默,「那個男人不喜歡女人,」他瞥見茱蒂蠻不在乎地抿起嘴,「赤井先生前幾天幾乎要成功了,可是因為我一個不小心而曝露了。」

赤井陰沉著一張臉盯著他,「你當然有權利拒絕,事實上甚至已經有其他探員從歐洲趕回來支援了,在那之前你、」

「你知道的,赤井,」他像是在打斷赤井,又像是在接續未完的話語,接著做作地眨眨眼,「我很想快點回家。」

他在茱蒂的建議下重新換了套衣服。赤井抱著胸瞇起眼鄭重地打量半天,突然面對面地湊近他,於是他幾乎是下意識警戒地縮了縮脖子,兩隻藍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而赤井只是伸出手輕輕地鬆開他衣領上的第二顆扣子,接著若有似無地往上撫過他的面頰,捏住一小縷金色髮絲往耳後纏繞。 

「就這樣吧。」赤井說,眼神裡有著他難以辨認的東西。他有些慌亂地暼開視線,但顯然現場感到尷尬的並不止他一個,卡邁爾乾咳了幾聲,茱蒂僵硬地遞給他一只監聽系統跟定位器,「小心點。」赤井又說。
 
 
降谷刻意地小口吞著酒,直至玻璃杯見底時他的目標才笑著從角落倚靠過來,「續杯嗎?」

對方是一個蓄著半長髮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沒有超過45歲,在放著暖氣的室內只著件黑色背心,露出肩頸上大大的刺青,像是某種圖騰,又像是某種記號,降谷辨認不出,蓄意地用下唇抿了抿自己的小指,「我喜歡你的刺青。」於是他看見男人滿意地嘴角上揚。

跟對方一起喝完幾杯後,男人執意再替他續酒,「I will take you around the world.」然後衝著他笑。 

降谷當然聽得懂對方話裡的隱喻,但也懶得點破,只是笑吟吟地抿唇微笑,心裡卻暗叫不妙,他的酒量不是特別好,前面又已喝了不少,眼前這杯喝下去大概真的足以讓他直接昏睡到明天。用眼角餘光輕輕瞥了眼男人腰間的暗袋,即使他已經確信目標物的位置,但恐怕也無法得手了,他假裝無事地滑動手機,趁隙傳了訊給赤井,接著便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下吞下了那杯酒。

降谷沒有馬上不支倒地,只是有點頭暈反胃,他任男人親暱地攬住自己往外頭走,臉上已經撐不起笑,他感到自己全身發燙,腦袋脹得發疼,四肢虛軟無力,在唇舌間無意識地呢喃出某個名字之前被對方一把吞下。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首先看見的是茱蒂,她一副如獲大赦的模樣,惹得他顧不上自己的虛弱便放聲笑了出來,「妳為什麼那副表情?」

「Oh, god,」她說,「我叫秀來。」然後就要拿起手機。

「嗯哼?」降谷跟茱蒂同時抬首,只見赤井手插口袋倚在門邊,意外地讓他有種錯置的既視感。茱蒂站起身就要走,於是赤井又開口,「我把磁碟交給卡邁爾了,歐洲那邊的交易麻煩妳。」降谷看著茱蒂點首然後離開房間。 

「我想你真的裝醉裝得挺成功的。」赤井板著一張臉說。

「噢,」他衝著赤井笑,「快滾吧,誰稀罕你這種傢伙。」

先丟上來改天再修詞(心虛)
沒有初衷這種東西,只是想寫寫愛鬥嘴的兩人純娛樂自己(壓力是有多大)
 

至於around the world是一種很烈的調酒名,也是口語化的性暗示片語,所以文中那句英文嚴格來說是句雙關。不過我酒量非常差不要問我這酒是什麼味道......請善用姑狗大神腦補(?

2017/8/1 小修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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